第一节 林家三姑娘出世了

正文卷

在一九九零年十一月初八傍晚,这一天看似平凡而又简单的日子,随着一女娃哭泣声,林家人围在一个大院里,今天的院子看着格外热闹,周围人七嘴八舌的,来随着我去看看都有谁,站在门口焦虑着急的是我父亲,在村里十几里地外一个学校教书,拿着仅有的二十多块钱一个月工资,养着我们一家五口人,在井边玩耍的是我大姐,这时候的她也就四岁,站在奶奶身边的是我大姑姑,另外那边抽着烟的是我大伯,在那边帮忙烧水忙里忙外的是我二伯,二伯是我们家男丁中最细心的人,一个特别细腻的男人,随着我的出生,母亲又是欢喜又是五味杂陈,四岁的大姐,两岁的二姐,再看着我,接二连三都是女娃,在外面的奶奶没好气的转身就走,嘴里还碎念着又是个女娃,在那个年代,重男轻女的观念已经深深烙印在那辈人的内心,随着两个姐姐的出生,母亲已经深深体验到了。

我们家爸爸有两个兄弟,三个妹妹,老父亲在家排行老三,大伯家儿女双全,二伯家也是,只有我们家是三个女娃娃。那个年代似乎还存在着母凭子贵的气息,生产完第二天,母亲就只能靠着自己仅有的力气煮饭做家务。

艰苦的生活并没有打倒母亲,她越发的坚强,每天采茶,养猪,插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子虽清贫,但是母亲也很知足,在山里的日子陪伴着我们似乎也是一种快乐。

身为家里的排行最小的我,备受父母的疼爱,加上没有人帮忙,无奈之下,母亲时常被着我上山砍柴,去地里种菜,而二姐是属于比较文静的,每日每日的躺床上,母亲这样相对也比较放心。

贫穷的日子,并没有随着母亲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变好,这天二姐不停的哭,母亲抱起姐姐,才发现姐姐屁股也烂了,母亲心急如焚,自责愧疚,她觉得是她没有照顾好姐姐,才会导致这样,在山里没有医生,需要走到十里地外才有一个诊所,母亲连夜背着二姐姐去看医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怜悯,还是造化弄人,这时候偏偏下起大雨,但是并未阻止母亲救女心切之心,母亲穿着蓑衣戴着草帽一步一步前进,即使路上摔了,疼了,母亲依然立刻爬起来,似乎不疼,似乎那些都不算什么,在诊所看完医生的姐姐开朗了许多,从此母亲再也不敢放姐姐一个人在家了,每天背着我们两个去地里,到地里在铺一张布让我们躺着,然后干完农活再带着我们一起回家,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大姐也因此无暇顾及,母亲就想着把大姐寄养到奶奶家,奶奶在我出世没多久就和大伯一家搬去村里,经营着一家早餐店,二伯随着奶奶的迁移,没多久也跟随着一起搬了,爷爷有两套祖屋,一套就是奶奶现在经营的早餐店,父亲因为要在山里几里地外教书,就没有离开,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我和二姐在山里嬉戏玩耍日子也是很快乐的,夏天摘树莓,春天看万物生长,冬天有时候还能看到雪景,山里的快乐不会比城里的少,都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不知道是因为想磨练父母,还是应了那句贫贱夫妻百事哀,突然这一天风雨交加,雷鸣电闪……是台风,老父亲去山里教书刚回来,洗澡的他都还来不及穿上衣服,侧边的房子已经开始倒塌,母亲连忙抱着我跑了出来,父亲想起二姐孩子床上躺着,争分夺秒跑进去,一把抓起二姐往外跑,幸运的是命都保住了,但是房子和所有的物品全部没了,隔壁户的大妈见状赶紧让我们一家进去躲雨。

第二天终于雨过天晴,父亲下山准备寻找爷爷奶奶帮助,是因为生女儿的原因么?并不受待见,奶奶只说了一句房子倒了也没办法,并没有支助父亲一毛,父亲没好气的回到山里,在路上遇到了小舅公,两人闲谈后,小舅公知道山里房子塌了,连忙给父亲五十块,那时候五十是一笔巨款。父亲回到山里,诉说了境况,隔壁户的同姓氏奶奶(和爷爷同爷爷的亲戚)因孩子外出工作了,见父母可怜,收留了我们。就这样我们继续待山里生活了两年。

随着经济发展,父亲养起了鸭子和鸡,随着鸭子的长大,对于我们贫困的家庭,别说鸡肉鸭肉,那都是奢侈的,因为买不起补品炖鸭子,父亲就想着抓一只鸭子去村里给爷爷,希望爷爷可以买补品炖了这只鸭子,这一天父亲兴高采烈的抓着鸭子来到奶奶家,对着爷爷说,“我没钱抓补品,这鸭子给您炖”。结果最后父亲一口鸭肉都没吃着,爷爷自己全部给吃了,失望至极的父亲独自回到山里。诉说着自己的遭遇,母亲大笑。

光阴似箭,一转眼两年年过去了,大姐也渐渐长大了,该是念书的时候,母亲小时候没读过书,总觉得吃了不识字的亏,所以她就想自己的孩子不能步了她的后尘,山里教育水平相对落后,母亲就把姐姐寄养在奶奶家,周末的时候再回山里,收拾好大姐的生活用品,爸爸挑着担子牵着姐姐离开,母亲站在门口呆呆着望着越来越远的身影,眼里噙着泪水,我知道她难过,不舍得,又有几个母亲舍得孩子远离自己呢?

寄养在奶奶家中的姐姐日子也并没有过的比我们好,都说离了父母的孩子像根草,随着我和二姐渐渐长大,该上学了,为了一家子团聚,这时从事教育行业七年的父亲,被迫离职。

随着改革开放经济发展,二伯和二伯母两人也去外地制造衣服去了,大姐变无人看管,随后父母也搬离山里,去了村里,洛城虽然只是个小村庄,但是在那个年代已经热闹非凡,夜里灯火通明,街道有很多小吃,也有服装店,理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