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学费二十万,刷卡还是扫码?”
我掏出钱包,里头像被龙卷风洗劫过,只剩一张身份证、半包辣条,还有一张写着“别饿死”的老母亲亲笔纸条。
窗口老师把poS机往前一推,动作优雅得像要给我递死刑判决书。
我咽了口唾沫:“能……能分期吗?先付一块,剩下的我按天打欠条。”
她回我一个职业微笑:“窗口只收人民币,不收脸皮,谢谢。”
得,穷鬼连读书资格都没有。
我拖着行李箱冲出财务处,烈日把我影子烤成纸片。手机叮一声,班级群公告贴心提醒:今晚12点前不交费,系统自动退学。
我抬头看天,天也在看我,大家互相翻白眼。
——
坐了三小时绿皮火车、五站公交、一站11路,我背着全村人凑出来的三千八,站在南城最破的楼前。
广告牌掉漆,只剩“温馨之家”四个字,其中“馨”字少了一半,像被谁啃了。
中介王胖子蹲在楼下嗑瓜子,孕肚挺得能当电脑桌。他冲我招手:“小兄弟,来看房?良心价,三百一个月,押一付一!”
我心动,但表面淡定:“死过人吗?”
“死过。”他吐掉瓜子皮,“上任租客在吊扇上练蹦极,绳子质量不行,人走了,扇也断了。”
我抬头,七楼阳台那吊扇果然缺一片,风一吹,吱呀吱呀,自带恐怖片bGm。
“能再便宜五十吗?”我习惯性还价。
王胖子嘴角抽成心电图:“二百五!图个吉利,住不住?”
我当场掏出手机扫码,叮——付款成功,余额瞬间从三千八变成三千五。钱包瘦身速度比我跑八百米还快。
钥匙到手,铁锈味扑鼻,像上古文物。王胖子拍拍我肩:“小兄弟,胆大前途大,鬼都怕你穷。”
谢谢,第一次被鬼歧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