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很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
这个位于澳洲大6东海岸的大都市,虽然濒临太平洋,但是年平均降水量却总是只有1oo毫米左右。海洋性气候使这座城市总是清清爽爽的,甚至让人感到有些干燥。但是这一两个星期,天象开了一个洞,连着十多天阴雨绵绵,这几天雨势还不断地加大。昨天那一场雨,就是谭云逊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
云逊在这里出生长大。他的父亲谭兆明是澳大利亚著名的地产公司唐氏集团的总裁。唐氏实业是谭氏家族的先辈一百多年前在澳洲建立的,谭兆明原来希望云逊能够继承祖业的,但如不少华裔子弟一样,云逊对家族生意一点也不感兴趣,相反对影视业这类他的长辈们视为三教九流的行业充满热情。中学毕业,云逊不顾父亲的反对,考进了电影学院。现在云逊已经快毕业了。而他的父亲近年把公司的大部分资金转移到香港,生意重点放到了亚洲,也没那么多精力管这个儿子了。只是每次他回悉尼见到云逊,总要叮嘱几句,要云逊每周一定要到祖母家陪陪老人家……
云逊是跟着祖母谭田宝贞长大的。祖母对于云逊来说,是一个属于另一个时代的人。
这天早晨,云逊醒来看到窗外满地的落叶枯枝,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住在南区Bundeena的祖母,和那一幢隐藏在浓密树丛中的小屋。于是,他马上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出客厅,拿起了话筒,拨通了祖母的电话。对方的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拿起话筒。
“阿嫲,我是云逊,您没有什么事吧?”云逊急问道。
“我没事。”谭田宝贞如常的慢条斯理,只是语气中略显倦意。“风雨把书房的窗户打坏了,我在收拾呢!那里面有不少东西呀!”
云逊听到祖母的声音便放心了:“阿嫲,您别忙了,我马上过来收拾吧!”
“如果你忙,就别来回跑了。”
“没事。我一小时后到。您好好休息吧,别累着!”云逊放下电话,急忙回房间穿衣准备出门。
这时,云逊的女朋友菲安娜也醒了,她在床上睡意朦胧地嘀咕着:“云逊,你要出去呀?”菲安娜是一个混血儿,有四分一的华人血统,是云逊在电影学院的师妹。现在正在读导演系二年级的她,正在参演一套处景喜剧的幕前演出。昨晚在摄影棚里,菲安娜一直干到凌晨四点多才回家。
“对,我去Bundeena看看祖母。家里的窗户被树枝压坏了。我给去看看。”
“我和你一齐去吧!”菲安娜坐了起来。
“不,你继续睡吧。你睡了还不到四小时呢。晚上我回来跟你一齐到威臣士湾吃饭。”云逊穿好衣服,回过身吻了一下女友,然后出门开车上路。
这辆澳大利亚出产,97年型二手荷顿汽车,是云逊用去年圣诞节假期在新开张的Fox影城扮人的酬劳买的。从云逊住的BondI海滩到Bundeena有三十多公里的路程。由于刚刚下过大雨,路上的车都不敢开得太快。大半小时后,荷顿车开进了Bundeena一条宁静的小街。祖母的房子在街道中段,是一幢红砖建的老房子,据说是他的祖父亲手一砖一瓦修建起来的。房子的前花院不大,但很精致,青绿的草坪、错落有致地种植茶花和玫瑰,靠近南面还有一棵柠檬树,那是这院子建成后不久,祖父祖母在蓝山郊游时,祖父从一个小山上移植到这里的。
云逊把车停在路旁,下车推开了半腰高的铁栏杆进了院子,然后掏出钥匙自己开门进屋。进门是一个过厅,然后是客厅。客厅很大,直通后花院。两边是四个卧室,靠近后院的地方,右边是主人房、左边是厨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