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被这一掷匕的乱招迫退两步,正待还击、却见一张翡翠sè的玉掌朝自己印了过来。带起的劲风吹起了女人的鬓角,却吹不走女人嘴角哪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玉sè的光芒照的女人的脸有些惨白,不想女人对这只视野中越来越大的掌毫不在意,双手一抬便迎了上去。仿佛是两头巨型野兽对撞了一下,房子都震动一下、梁上的灰尘也簌簌的洒了下来,尘土飞扬中只见白秋江倒飞出去,好巧不巧正是朝着那扇未关实的窗子,加之这一记对掌、其速度竟不逊于他全盛时期。
“嘶啦!”一声、木窗被撞了个四分五裂。白秋江一个翻滚落在地上,立即毫不停顿的飞掠而去,就像一只低空飞翔的苍鹰。
女人望着疯狂逃窜的白秋江,却是yīn冷一笑,也不追赶、复又坐于妆台前,开始化起妆来。
白秋江狂野的奔跑在林间。纵然背上的血洞不断地涌着血,但是逃出来总比死在那里好。对于生的希望以及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根本没心思、去想那女人为何没追出来。他只能不停地跑,就像自己刚出道的那一年。只有不停的跑、不停地跑,前方就是希望,就是这黑夜中比那豆灯花更光明的终点!比这更重的伤他不是没受过,只要能跑出去跑出这片枫林!
这黑压压、光秃秃的枝桠,让他觉得一阵眩晕。没有比今夜更黑的夜,也没有比眼前这些树更丑得树了!他使劲甩了下头、让头脑清醒些。身上似乎有些沉重,步子也缓了下来,伤重疲惫的身躯穿过这片枫树洒下一路滚烫的血迹、很快在这寒冷的黑夜里给冻成了冰渍。
“我这是要死在了吗?”白秋江找到一个隐秘地方,把身上尽可能的窝成一团,双眼无神的望着天上那轮残月。
那一rì,也是有若这样的残月;那一夜,也是有若这样的树林;那一刻,也是有若这样的惨烈的心情。
他闭上了眼睛。那一天,他活了下来;那一夜,他活了下来;那一刻过后,他活了下来;可是今天呢?快死了吗?
“你若不死,那我们此番功夫不是白费了嘛?”一个瘦长得人影慢慢从yīn影里浮现出来,微暗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朦胧难辨。背上负着一截用破布包裹的东西,看外形像是一把长剑。来人静静的看着白秋江,眼中露出不知是嘲讽、还是怜悯神sè。
白秋江自嘲的笑了笑,挣扎的站了起来。他不想束手待毙,或者说,即使有一丝生的希望,他也会竭尽全力的活下来,即使对手很强大。
......
女人化完了妆,对着镜子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显然对这妆不太满意,不过她不可能再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她站了起来,取出一边备好的狐皮大袄,再对着镜子端端正正的插好那支金步摇、推门走了出去。
找到白秋江不难,女人沿着血渍走到白秋江生命的尽头处。瘦长的身影还在,似乎连身形都不曾动过分毫。白秋江静静地躺在一旁,眼中满是惊恐之sè。jīng赤的胸膛大块的往内凹了下去,白秋江微张的嘴里满是脏腑的碎末。看来已经死透了!
“你来的有些晚了!”瘦长人影开了口,声音有些幽仄。
“还不是为你打扮费了时辰!”女人掩嘴一笑,林间充满chūnsè,亮了整个世界。
“媚娘,东西找着了吗?”瘦长人影对于女人**不理不会,毫无头绪的问了一句。
“就这么一个破玩意,也能费得着堂堂云中君亲自出手?”媚娘见瘦长人影如此无趣,眼中满是失望的神sè、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难看的石块,抛向了瘦长人影。
“嗯!阁主有令,事关重大,不能马虎!”云中君也没怎么瞧,直接将此物塞入怀中。
“就这么死了吗?没用的东西!”媚娘抬脚踢了踢白秋江的尸体,好无聊的问道。
“三个月的布置,他若不死、岂不是折了飞羽阁的脸面?”云中君一个转身,向着无尽的夜走了进去!
“走吧!”云中君冷冷的哼了一声。
媚娘笑了一笑,抬脚跟了上去!
只是谁也没注意到,那快冷尽的尸首,左手上无名指动了一下。
虽然微弱,却比那天上的冷月更为显眼。
有风雨,潇潇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