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举目环视众人,只见行列齐整,站姿挺拔,一张张年少的脸上充满蓬勃朝气。
这才是他想要的人,而不是滑不留手的老油条子。
他们属于所收纳众人中年纪较大的一批,剩余之人仍在城外营地中,且选拔仍未停止。
前几日忙着为他们置办衣物装备,除了队列训练,未曾真正谈过,今日尚属头次。
柳湘莲迈步站到临时设置的高台上,俯瞰众人,扬声说道:“众位兄弟应该知道,此处衙门暂名‘筹饷处’!何谓‘筹饷’?筹的便是辽东打鞑子的兵饷!
如今国家赋税艰难,若无军饷,前方将士如何杀敌?所以咱们责任重大!兄弟们别只当自己是寻常衙役,生活安稳就行,收税不是件容易事儿!现在就提起神儿来,搞好训练,当作打仗一样!
能不能办到?”
“能!能!能!”
众少年条件反射似的齐声高呼,根本无暇多想,此前都习惯了。
柳湘莲正待继续演说鼓动,那暂领队长一职的李原生忽然喊道:“报告!”
“何事?”
“大人!就算咱们辛苦筹了钱,怕也发不到军卒手中!全都被贪官污吏贪墨克扣了!”
他是底层军户出身,对武将的贪婪、军卒的穷苦都深有体会。
众少年中也不乏点头表示赞同的,显然有相似经历,早对朝廷文武官员失去信任。
柳湘莲并不恼怒他擅自发言,环视众人,扬声问道:“你们都是辽东子弟,家乡被鞑子占了,有的亲人也被杀,难道甘心?”
众人高声呼喝:“不甘心!”
柳湘莲又望向李原生:“你说贪官污吏贪墨克扣,那我问你,对军卒来说,到底是朝廷不发粮饷好,还是发粮饷的好?”
李原生闻言沉默,这还用想吗?叹气道:“自然是发的好,即便被克扣,多少也能得一点儿。大不了他们吃肉,底下人喝汤罢了。”
“对!”
柳湘莲喝道:“若是朝廷无钱粮,兵卒便要忍饥挨饿,若是朝廷粮饷充足,他们纵然得的少,也终是要好过一点儿。咱们尚无力惩处贪官污吏,就先捡着能干的干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