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现在这天气能冻死?这几天的秋老虎差点没热死我,到现在我还穿着单衣呢。”见话题不再违禁,立刻便有人接话道。
朱祁钰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前阵子朝廷不是说了么?安南那地方四季如春,爪哇比安南更南一些,自然会更暖和,估计四季如夏了吧,他们哪里能适应得了咱们京师的天气呢。”
“那也不能冻死啊。”听朱祁钰这么说,当然有人不相信。
在他们的认知里面,也就只有冬天下雪的时候才会冻死人,老天爷没下雪,咱们可能冻死人呢?
朱祁钰自然知道现在的百姓完全不理解这种事情,当年暹罗零上十几度的时候就冻死过人,现在京师晚上基本上都是零上几度,东南亚的人不适应这种天气是很正常的,于是笑着说道:“但这就是真的啊,据说当初安南使臣来京师的时候,他们的正使一个大男人还在院子里玩雪呢,就因为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雪。”
这事儿倒的确是真的,是当时去迎接黎宜民的杨善亲口说的,只不过黎宜民当时毕竟是正使,为了照顾他的面子,这件事情便下了封口令,没有流传出去而已。
不过现在倒无所谓了,朱祁钰随随便便就说了出来,反正现在安南都变成大明的了,黎宜民现在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言了。
一个中年汉子笑道:“这倒是新鲜,咱们下雪了都是往屋子里躲的,恨不得抱着火盆睡觉,结果他们居然会如一个孩童一般出去玩雪,这实在是......”
“童心未泯。”见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立刻便有人提醒道。
“对对对,童心未泯。”中年汉子连忙点头。
众人都是呵呵一笑。
“其实这种事情都很正常,毕竟我刚才也说了,爪哇国那边四季如夏,夏天哪里能下雪,人家还得种田收粮呢!”朱祁钰这时候倒是提醒道。
“那可未必,我就看过一幕戏,名字叫做感天动地窦娥冤,里面窦娥冤死的时候就六月飘雪,楚州大旱三年。”一个年轻人这时候出声说道。
“对对对,那幕杂剧我也看过,里面的窦娥的确太冤了,看得我都想上去打死那个无赖张驴儿。”旁边又一个年轻人出声附和道。
朱祁钰呵呵一笑,出声说道:“诸位,方才我说的可是人家一年四季都可以种田收粮呢,便是朝廷刚刚打下来的安南,也是一年三熟,几位难道对那面的田地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中年汉子摇摇头,说道:“没有,家母身子弱,经不得长途跋涉。”
旁边那两个年轻人则是说道:“不瞒兄台,我二人已经过了院试,明年是要参加顺天府乡试的,自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众人立刻看向那两个年轻人,纷纷拱手见礼。
这可是秀才公,未来的举人老爷,百姓都是极为尊敬的。
朱祁钰也是随意拱了拱手,算是见礼。
两个年轻人顿时有些得意,毕竟秀才的身份还是值得他们在平民老百姓面前炫耀一番的。
一旁的王成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问道:“既然二位是要参加顺天府乡试的,那为何不在府上读书,却来这茶馆消磨时间,莫非二位已经笃定自己可以中举了吗?”
两个年轻人被王成这么一问,顿时有些不高兴,其中一人立刻反问道:“你是何人?我观你的谈吐也算文雅,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师从何人?”
王成没想到居然有人和自己盘道,于是立刻摇头道:“免贵姓王,师从在朝为官,就不方便告知二位了。”
那两个年轻人顿时就怂了,他们不过是运气好考上的秀才,家里不过是有些钱而已,花银子上了一位老秀才的私塾而已,完全不能和在朝为官的老师相比。
二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起身,随手丢了几枚铜钱在桌子上,权当是茶钱了,转身便离开了。
王成看着二人离开,满意地点了点头,至少这二人知道进退,单是这一点上就别不少读书人强。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
没办法,王成已经表露了在朝中有关系,如果自己再胡乱说话的话,那很有可能就会给自己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正在算账的刘掌柜抬头看了看场子里的情况,刚要说写什么,突然看到一个商贾一样的人闯了进来,一进来就大呼小叫道:“诸位,诸位,听说了吗?南面有人来京师走货,说这次过来的倭国使臣打死我大明百姓了,当地官员都不敢管。”
朱祁钰这会儿正全心全意喝茶,突然听那个商贾这么说,顿时惊讶地站了起来,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