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惜英雄,当ri李牧与廉颇同朝为臣,两人虽年岁不同,但惺惺相惜,李牧虽侍嬴政时间不长,但也多少了解嬴政xing格,若他将你当做自己人之时,可任你天翻地覆,纵然捅出天大篓子,只要不是罪大恶极,他都可一笑置之,并不追究,宠信人时可将信任全数托付,真正可称用人不疑;但他若是恨极一个人时,则是不择手段将其毁灭,当初吕氏之祸也就在此,尤其是嫪毐最后伏诛,更是证明他xing格,可说睚眦必报,他若将人看作眼中钉,肉中刺,会不计手段将此刺拨去毁之,廉颇如今情况就是如此,成为嬴政攻赵时挡在前面的一根刺,如今他yu毁之,李牧虽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但他仍旧是不忍廉颇一把年岁,却不得好死的遭遇。
李牧求情,不论是嬴政给这个大臣脸面,还是看在廉颇有才,而又顺便可以除去赵国一臂膀的份儿上,嬴政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李牧随后又在宫中坐了一阵,便告退出去,他如今风尘仆仆归来,还未梳洗便进宫,原本是极为不敬的举动,但因嬴政亲自迎他入宫商议事情,因此这才暂且为之,此时事情告一段落,他自然是要回去沐浴更衣,再重新进宫参加嬴政专门为他举办的宴会。待他一走,欧冶生等人也便要告退,如今第一批铁矿已经到位,欧冶青自上回拿回去那支断剑之后,便ri以继ri的研究,只是这钢铁并非这样容易融化的,如今一般用来盛器作鼎的,几乎都是青铜,而钢铁远比青铜要坚硬,往后一旦开炉,作为容器的青铜鼎已经化为一摊滚烫的青水,那钢铁却还只是融上一个小角而已。
如此一来,欧冶青自然对这钢铁更加热衷,几乎最近连饭也不愿意吃,一心扑进炼器里,这回迎接李牧之事,若非怕嬴政怪罪他缺席,欧冶生自然也是不愿意出来的,这会儿正主儿都走了,欧冶生想着家中的钢铁,自然也不愿意再呆,连忙也要告辞。
他跟他父亲欧冶青一样。都对铸剑之道有一种异样的狂热,嬴政知他们xing情,也不怪罪,因此便准了他离开,殿中只剩了禹缭蒙骜等人,嬴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禹缭:“虽李将军求情,但廉颇xing情固执,此事以政观来,恐怕并不容易成。若是李君候一旦失败,廉颇必除,只是如今之计,以禹公之见,若要派人离间魏赵。以何人出使最为恰当?”嬴政心中并不看好李牧能说动廉颇,毕竟廉颇年纪大,越是年纪大的人,对事情的固执程度便越深,李牧说服廉颇叛赵,在嬴一睡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否则廉颇也不至于当初离赵投魏之后,如今听闻赵国有难,又不计前嫌的接受赵国。
这样的感情嬴政并不能感同身受。但他也理解,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心志坚定不容易被人说服,因此虽然答应给李牧时间,不过他却要将李牧失败后的结果考虑在内。提前制第二第二个计划,以防万一。
禹缭沉吟片刻,伸手捉着胡须,开口道:“臣手下影武者中有一人。名为姚贾者,可成此事!”他之前与嬴政提过此人,但因最后嬴政忙于招揽欧冶世家,又将心思放在铸剑之上,恐怕早已不记得有此人,因此这会儿他又提了出来,谁料禹缭原以为嬴政不记得了,他却点头:“此前曾听禹公提过此人!”
见嬴政还记得姚贾,禹缭神情一振:“此人原本乃是赵国之人,昔ri其父曾于赵国任职守监门卒,后受驱逐,乃投奔秦国。此人出生虽卑微,但能言会道,巧舌如簧,臣以为,若要办成此事,此人最为合适!”监门卒就是守城门的人,地位极其低下,不过这姚贾之父竟然受赵国驱逐,想来也曾是收受他国贿赂才落下此祸,守城门之人虽然看似极其卑微,不过有时却又有大用,如当年嬴楚与吕氏买通守门卒逃走,便可证一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