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医

正文卷

一连几rì,一众差官都在官舍里喝酒调笑,每rì并不多在意案件。只每rì听聂神探安排些琐事,走访受害人亲属、邻居并rì常接触人群,一一盘查询问。却也无多少收获。今夜,月sè撩人,一众又聚在一起,在酒酣耳热之后,一扫刚开始的矜持顾及,行为放荡起来,也顾不得席上高座着一位女捕头,而且还是一干人等的上司。男人,总是酒场得意就纵情起来,平rì的规矩便大为颠倒。此时,官舍里专门发出曹属行牒,从官中教坊已经招了一群姑娘,唱曲儿伴舞,顺带着也陪着大家喝喝花酒。这些女人本是当地官jì,多善歌舞,颇通诗书,未必便比后世诸位看官所熟悉的棒冰冰、志玲神仙姐姐的素质差。当然,这样貌上,各地难免有些差异。
这一群人中,便有一位,生得虽然说不上多几分颜sè,可是伶牙俐齿、言辞诙谐,更兼生着一副好嗓子,唱起小曲儿来,轻敲玉碎,勾得人的魂儿都掉满地。更妙处,尚需关门闭户,到后堂才有的施展。这一位名叫绛真,正是华亭县官中教坊里的头角者,此处唤作都知,专门分管诸女。

这绛真行了几轮酒令,只娇嫩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倒像是13、4岁的小姑娘。这边看急了华亭县尉吴梓名,看着绛真衣带飘飘、穿花绕蝶般巧笑倩兮,真是痴呆了一般,像是初次见着的月中嫦娥仙女。直了眼睛,勾勾地盯着绛真看。这绛真虽是官jì,却有几分清高,本是够让人惊奇,岂料这华亭县甚至余杭郡上的浪荡公子、豪客侠士还有文人sāo客,却都依着她的清高,处处时时尊敬礼待,显得像是位大家闺秀。一时,这艳名远播的头牌,高高在上,倒难得能有几个男人沾得上身。而这教坊内的诸女,也竟出奇地听命于她。外地yín徒sè狼陡然听得大名,皆不远千里前来,叫嚣着要捣碎红鸾、踏尽泥泞,非摘得这一奇花不可。可不知何故,来者每rì都有十数人,却少有能踏入香闺一步的。即便踏入香闺,平rì里酒场上素以言辞诙谐著称的绛真,却只说三五句话。纵使绛真姑娘无礼至此,每rì来往的客人却从无责怪。传说,只上一年本地新科进士王石头得与美人共度鱼水之欢。

这时,觥筹交错声中,远远听得街巷中拉得长音儿不坠的喊声:求神问卜~降妖除魔~诸事莫忌,细细听得还有一串串摇铃声。

华亭县尉吴梓名咒骂了一句:这些招摇撞骗的家伙,哪里有什么妖魔,我便不信。老子只认钱,只信权。其他都tm狗屁。

众人都晓得这位,上面有人,故此在本地权势熏天,气焰嚣张。平时也多爱无言乱语。大家也都不放在心上。

正在大家心照不宣之时,耳听得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屋门一开,一看,原是去药王山寻孙真人的人回来了。

来人一脸疲惫之态,却先拜倒在华亭县尉阶下:“大人,小的前去药王山,已寻着孙真人,现来回报”。

众人皆禀sè。吴梓名也酒醒了一半,醉眼问道:“真人他老人家来了?”

“没有”。

正待吴梓名发飙。来人接着道:“不过,孙真人派了他的得意徒弟前来助手”,“小的已经安排贵客住下,就急来报备”。

“为何不带贵客来见,就擅做主张”。

“不是小的无礼,却是这贵客自己强烈要求,自顾自关门闭户,便让我来通传了”。

一众无奈,也没了兴致,只好散席。吴梓名眼馋绛真姑娘,却也无计可施。看着绛真娇娘飘走。

众人一夜焦急,都等着看着医仙孙真人的座下弟子是什么样子,有何神通。

第二rì大早,众人齐聚,皆是附近区域六扇门高手。除了余杭郡司法参军聂神探、还有双喜城城主座下第一高手兼参军利君杀,有这两位神探参与此案,众人皆安心不少。不过,只不到半个时辰,聂神探竟带了两个手下匆匆离去,一去未归。

众人枯坐半rì,仍未等到孙真人高徒,遣人去问,这高徒竟然不知去向,众人诧异不已。正至晌午时分,众人不耐。下人通传,高徒刚进官舍大门。不消片刻,孙真人这位高徒终于现身了。

待大家伙儿一看,当时便大失所望。此人,生得尖嘴猴腮,个头矮小,形容甚至有几分猥琐。大家都不明白孙真人仙风道骨,怎么会有如此不肖子弟。一番问过,才知道,这小子半大天竟然外出玩耍,说是闻得杨浦镇上有一处桃林,远近闻名,故此先去摘了些食用。怪异的是,孙石猴此番外出,不知何故,一大早竟然已经传遍杨浦镇,说是药王山孙真人的座下高徒,是个草包之徒。众人又是几许不快。

这小个子介绍,他乃孙真人座下小弟子,姓孙,小名儿唤作石头,因生得异样,人送外号石猴子。自言真名早已忘却。这石猴子,早带了一早摘下的一包桃子,粗粗洗过,分与众人食用。

“列为有所不知,在下非是不守礼数,乃是为师叮嘱,要我下山之后,先来此杨浦镇,觅得此仙桃,分与众位吃用,故此让各位枯坐半rì”,石猴子一边分发桃子与众人,一边食用,“我家师傅称此为肺之果,还说肺病宜食之。还说肺为娇脏,喜湿润,恶干燥。还说桃子到大肠中能吸收大量的水分,能达到预防不拉干屎的效果”,说得众人一阵恶心。

“为师还说,桃子的营养还善走皮表,将桃晒成桃脯,经常服用,能起到美容养颜的作用”,说罢抓起一颗桃子,递与在座唯一一位女宾聂神探,戏谑道,“娘子可吃,容颜可改善”。聂捕头变sè,不理石猴子。”

石猴子还待说话,本地县尉早打断他,耐着xìng子问道:“多谢仙人指点,不过,此回烦请仙家指点,乃是因为本镇上的一桩棘手案件,不知真人有否交代”,吴梓名直盯着孙石猴子,眼神似狼,全然不似昨夜盯着绛真仙女,透着几分凶狠。

葛麻子与崔牛坐在侧面,看着吴梓名,心中一阵阵发冷。

石猴儿笑着说道:“同我去看看尸首”,于是招呼众人前去殓房验尸,说罢亦直狠狠地盯着吴梓名道,“真人自有交代,你急个什么”,直看得吴梓名心中发毛,方才糊弄过去,一同起身去殓房验尸。

去了镇上义庄,孙石猴戴了粗布手套,行囊里翻出一个小香炉点起一小块沉香,味道淡淡的,却香气扑鼻。自顾自进了殓房,找明尸身,兀自摆弄起来。受害人皇甫阳生得白净,此时在殓房里更是显得白得瘆人。只见石猴翻看口鼻,挤压胸腹之后,又翻看口鼻,又检查受害人四肢,一顿摆弄,最后揪了一小撮儿受害人头发。然后仔细包起来。

整个检验过程,不过一个时辰。石猴子又带着头发回到自己住的屋子鼓捣了许久,才又露面。

回到官舍,孙石猴一言惊坏众人。那时,众人方知神医本事,自此不敢小觑孙真人高徒石猴子。却是石猴子说了什么惊人消息,惹得一众人等如此反应。且看下回:朱令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