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安笑了笑,拿着刚刚抽出来的一封信上前,“陛下,方才带着宫人细细查着崔婕妤的人巡逻时间,不巧误入了坤宁宫中,没想到在坤宁宫中发现一封信。此事不敢擅专,便想着一会儿跟殿下说说。”
“坤宁宫内的信?”皇帝来了兴致,让白玥安把信呈来。白玥安依言照做。
这是当年宣德皇后病重之时写下的,一直藏于坤宁宫软塌之下的匣子里,若不是白玥安搜寻了一番,不知道这封信还要藏多久。
信中是宣德皇后记下的关于叶家及崔家的事情,时人只知道,叶家如日中天,却很少有人知道叶家叛国,叶家是柳家特意养起来插在大夏心腹当中的一把刀。同时,崔家与柳家本身就是多年的姻亲,柳家让崔家扶持叶家,崔家索性利用叶家做些崔家不方便的事情。
宣德皇后信中有言,若是陛下执迷不悟,此事便不再提及,让萧瑾明早做打算。
皇帝看着这封信,脸色愈发深沉。萧瑾明看见了信的内容,他现在很好奇,他的这位父皇是在气自己母后的所作所为还是在气崔家和叶家。
“阿璞......”皇帝喃喃自语一句,最后叹了口气,吩咐萧瑾明,“崔家、卢家,谋划此事者一族尽诛,未参与者,三代不得入仕。”
“儿臣遵旨。”萧瑾明愣了一会儿,应下皇帝的话,皇帝摆摆手,示意萧瑾明离去。
等离开后,回到韩贵妃给安排的住处,白玥安才把盒子拿出来,告诉萧瑾明,这里面留下来的东西,对萧瑾明来说,很重要。
宣德皇后聪慧过人,何尝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和想法。更何况,她与皇帝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她能不了解皇帝骨子里的淡漠。皇帝这个人,有雄心有能力,但就是多疑淡漠。这份淡漠于皇帝身边人来说是一种折磨,但也因为这份淡漠,在天下最乱的时候,皇帝竟然真的杀出来一条血路了。
宣德皇后给萧瑾明留下了不匪的遗产,除了田产铺子外,还有宣德皇后名下的两座私矿。宣德皇后希望萧瑾明登上帝位,但又担心皇帝会对萧瑾明下手。在宣德皇后临终前,她便安排了一队死士,若萧瑾明有性命之危,便全力出手救下萧瑾明,带着这些东西,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好好活着,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
此外,王家和徐家也都答应了宣德皇后,只要萧瑾明没什么大过错,都会力保萧瑾明的。还有当时不过八九岁的魏风华和徐文泽,也答应过宣德皇后,一生都会护住萧瑾明的。靖王府的暗卫体系,早在宣德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宣德皇后便指引着魏风华和徐文泽一步一步建立了。也因着这些提前的布置,整个靖王府就算蒙了十年的尘,也依旧有力给予皇帝最沉重的一击。
萧瑾明放下这些信,握住白玥安的手,“安安,明日,无论父皇有没有提前动手,本王都会动手。他对不起母后,也对不起本王。母后说得对,他骨子里就是个极其淡漠的人,此事之后,他大概率还是会防着本王。既如此,本王不介意先动手。”
“我陪你。”白玥安对着萧瑾明点点头,“有我呢。”
第二日一早,宫城外出现了一方灵柩,崔婕妤穿着凤袍,拉着十二皇子站在宫城的城墙之上。
崔和昌指挥人把灵柩打开,手里举着个瓷瓶,对着众人喊到,“先帝在沧州,被萧瑾明用毒酒毒死,这便是那毒酒的瓶子,萧瑾明此人,狼子野心,竟对先帝不利。先帝早就欲除之而后快。先帝曾秘密立储,藏于立政殿龙椅之下。”
百官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动弹,他们也不傻,现在看见的也就是个灵柩,谁知道里面躺着的是先帝还是头猪。有个老臣站出来:“没有先帝遗诏,也未见先帝,仅凭一个瓶子和一口棺材,如何服众?”
“放肆!”崔婕妤怒喝,“灵柩在此,还不够吗?来人,把他拉下去!”
就在这时,灵柩盖“砰”地一声被掀开,凌峰从里面跳了出来,直接按住了崔和昌。
崔婕妤见状,有些慌乱,但也大叫着,“逆贼,放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