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我终于听懂了里面藏着的,所有欲言又止的瞬间,和那份从未说出口的、温柔而固执的凝望。
可一切都太晚了。
那把曾偷看我侧脸的小提琴,此刻正沉默地躺在我怀里,而那个拉琴的少年,早已远在重洋之外,音信茫茫。
妈妈得到了她想要的安心。
而我那句轻飘飘的谎言,像一颗子弹,在击穿了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之后,在穿越了十年的漫长时光后,终于在此刻,正中我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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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琴盒和那叠沉重的谱纸,在母亲衣柜前的地板上坐了不知多久。
直到双腿麻木,窗外的天色由昏沉转向墨蓝,最后一丝天光被夜色吞没。
记忆像冲破堤坝的洪水,汹涌得让人难以招架。
十年冰封的误解,母亲复杂的担忧,少年无声的凝望……
太多太乱的信息碎片在脑海里冲撞,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我意识到自己无法立刻消化这一切,也无法就这样带着满身的尘埃和一颗被掏空的心,回到那个只有课本和数据的、秩序井然的研究生宿舍。
今晚,就再在这座空旷了很久的别墅里住一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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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将琴和谱纸按原样放回衣柜底层的暗格,推回木板,仿佛将一段被尘封的岁月重新掩埋。
只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见光,就再也回不去了。
站起身,腿脚一阵酸麻。
我扶着墙壁缓了缓,才慢慢走回自己二楼的房间。
房间还保留着少女时期的模样,只是蒙了一层薄灰。
我简单洗漱,冰凉的水扑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些许疲惫和混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