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2/3)页

正文卷

“将军,确有十万火急之事,请速速移步西厢哪!”管家苦苦哀求。

符彦卿听闻西厢,不觉扭头回望了一眼湘夫人。湘夫人略知其意,微微点头:“冠候,去看看吧,我这里,不打紧。”

符彦卿乃起身,道:“去去就来!”遂与管家一并前往西厢。

西厢主人,正是符彦卿的偏房小妾--清夫人。

令众人想不到的是,清夫人也生产了!几乎与湘夫人同时,亦诞下一女婴,五官精致,长得倒是乖巧,头颅却偏大,且竟未由婆子接手,自己便也挣脱出来。

令符彦卿想不到的是,清夫人居然也生产了!一来,符将军自己心里清楚明白,清夫人自打进符家门来,至今尚未与其同房;二来,过往之一年间,清夫人除了能看出身体微胖,其余并无异样。怎么就冷不丁儿投下个孩子来?

符彦卿这下也失了平日里的持重,嘴唇乌青,面相惨白,抚掌摩挲,来回踱步。

侍女芍药引了婆子前来西厢帮忙清理。婆子一边收拾着清夫人床下几段带血的白布,一边劝慰着:“夫人,您这是何苦呢?这么小的孩子怎能忍心让这些污物捆绑,恐在肚里都喘不上大气来。”

清夫人侧头静卧,面色清冷,两眼含泪,一声不吭。

芍药熟练地将婴孩抱起,仔细为其擦拭身体。当一涓秀水滑过绯红的体肤,孩子遂咯咯笑出声来,擦拭愈甚,笑声愈亮,引得外堂的侍女们纷纷窜头前来瞧这刚刚冒出来的新主子。

“将……将军,大事不好,昭序小爷被人掳走了!”家丁连滚带爬地前来禀告。符彦卿心头一惊,拨开众人箭步冲出西厢,又立即赶回湘夫人帐房。

此时的湘夫人早已哭成泪人,手执一方羊皮递送将军。只见其上书八字:“入于总角,出于襁褓”。

符彦卿手握其书,口吐浑言:“天煞也,待我领兵前去,绞他个魂飞魄散!”

严副将见状,以身拦住符彦卿:“大哥有所不知,劫昭序小爷者并非一般贼人,乃一蒙面妖道。方才,妖风肆起,飞沙走石,迷眼间,此妖道将正行于后花园的昭序小爷卷去,只留下这方羊皮,转眼于瓦楞房檐间飞将出府。吾速与众将士追逐于野,未近其身,早已是兵器落地,伤痕遍体。后又于百里之外隔空传音,令将军天亮前将襁褓之婴置放于五里开外的女娲庙,以此换回昭序小爷,否则小爷性命堪忧。”

焦灼之时,帐内虽然烛火通明,帐外已是月明星稀。

符彦卿望着摇曳中的火烛银台沉默了半饷,渐现出往日的镇定。一边吩咐严副将调兵把守,布局图谋,一边命侍女为其初生之两女分别纹图于身,以此为记。

侍女梅香速备好针刺颜料等物,但问于将军:“小姐还没娶名字呢,将军赏一个罢,奴婢方才好纹刺。”

符彦卿征询湘夫人:“女儿之名,还是依夫人之意罢。”湘夫人略作沉思:“小女足月而生,体重八斤有余,为同龄之佼佼者,‘金’‘重’为‘钟’,亦凝聚精华之意,然符家彦字辈以下,应是从草,且唤同音之‘蔠’字即可。”

“符蔠,女子为人,善始善终;嫁作人妇,从一而终,好名节,好名字!”符彦卿连声称叹。

梅香旋即翻查《新绣花谱式样》,寻得一花名曰“石钟”者携有此意,随即在符蔠小主左前锁骨下一寸处依样纹绣一朵樱桃大小的红粉双色娇花。

绣毕,乃将小主抱还于湘夫人。夫人见花朵映衬下的孩子越发怜爱,不禁问询将军:“恕奴家愚钝,夫君可否周密安排,保我一双儿女周全?”

符彦卿安慰道:“夫人且宽心,夫家自有打算。”而后移步西厢,命清夫人之大侍女芍药依样纹绣于幼女。概因此婴为私下所生,芍药未敢要得名号,遂私自取样芍药花型纹刺之。刺毕,未征得清夫人同意,便由婆子抱出厢房,疾行至堂屋。

已至三更,堂屋内供奉祖先之香火乃旺,符彦卿领着众头领及众家仆立于堂下,三炷高香敬拜天地又拜祖宗。而后,命人将两女抱出,皆置于供桌之上。

当是时,一个哭得惊天动地,一个笑得荡气回肠,众人皆侧目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