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世上有没有真正的圆满

正文卷

司徒玦整装完毕,姚起云还是衣衫凌乱地靠坐在那里。
她伸出食指在他唇边剐蹭,那么亲昵的姿态,只是因为讨厌属于自己的唇膏还在他身上残留下痕迹。

他说:“阿玦,其实我一直爱着你。”

不是逼到最后的关口,姚起云说不出这样的话。

可他不知道,支撑着司徒玦熬过最绝望的日子的,恰恰是对他的恨意。

独自滞留在那个炎热潮湿的东南亚小国,一等就是三个星期却迟迟没有消息的时候;在她年迈“丈夫”的中国小店里打杂,整日忧心移民局临时抽查,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将会这样度过的时候;没有身份、举目无亲、语言半通不通、积蓄慢慢变少、前程如镜花月影又生病的时候;大病一场连医院也不敢去,只能依靠自己的抵抗力硬挺过去的时候……她都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倒了,路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是自讨苦吃,闭上眼摸黑也要走到底。她要让自己好好活着,活得远比姚起云更好,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当初她不顾一切地逃走不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姚起云抓着她的那只手,把它留在唇边,“如果你不想留下来,我也可以跟你一起走。”

司徒玦犹如听到天方夜谭一般笑了起来。

“你不信我可以跟你走?”姚起云焦急地问。不怪她不信,他知道这很难,但是如果只有这一次机会,没有他下不了的决心。

司徒玦抽回手,“我信,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但是你和我不会再在‘一起’了。”

他抬起头,像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还做着濒死的努力。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给我一句话。别说没有任何可能。”

她想起,当初她也不是没有这样求他。

司徒玦说:“七年前我哭着求你相信,可是你当着我的面和谭少城走开的时候,有没有给过我一个可能?姚起云,现在你才问我想要怎么样,那我告诉你,除非时光倒流,除非你能回到七年前,去找当年那个蠢得要命的司徒玦!只有她才会在&a,可她这时好像顾不上难过,只是瞠目结舌地指着姚起云刚走出去的方向,呆呆地问:“我没看错吧,这是不是女厕所?”

司徒玦扶了她一把,莞尔道:“摔倒在女厕所一样很丢脸,喝多了就走慢一些。”

宴席已近尾声,来贺的宾客走了大半。abc表弟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赶了回来,他专程去为司徒玦买了双新鞋。司徒玦不便拂了他的好意,索性大方收下,试了试,尺码竟然分毫不差,于是连连称谢。

林静见到司徒玦,好像松了口气,拿起自己的外套站了起来,“再不回来我都以为你在洗手间被人拐卖了。我先去送个人,要不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回头来送你回酒店。”

司徒玦不怀好意地笑,一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的狡黠,“赶紧去吧,该干吗干吗,千万别回来了。”

林静也不再客套,同样笑着说:“大后天的飞机是吧?到时我去送你。”

林静走后,司徒玦和abc表弟坐回原来的位置又聊了一会儿,准备要走的小根和三皮经过他们这桌时也和司徒玦打了个招呼,顺便道别。司徒玦望向他们那桌,人已经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