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知道他顶了太后很大的压力,但他从未言说过。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疼痛感与惊吓感早已淡去,只是前几年她一直忙着在全国各地建学堂,觉得再生养孩子有些心力不够,才搁置了。
如今女子学堂已经建了六百五十二所,她的志向算是完成一大半,太子和公主也已长大,不用她太操心,这时候考虑生孩子,确实是个好时机。
心头思量过一瞬,她俏皮道:“看你表现咯。”
皇帝心里乐开了花儿,“我一定卖力表现!”
只不过他的唇还未吻上皇后的额头,公主忽然从她额娘的膝头醒来,“爹爹你要卖力表现什么?”
宋钰心里直后怕,好在这个黄腔孩子还不懂,她只能忽悠道:“你爹爹说等见到了外公和外祖母,要卖力表现呢。”
“哦。”公主又继续睡去。
皇帝看着皇后,两人十分默契地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
此番回清河,皇帝有意隐瞒了行程。
因而直到车队抵达宋府门口,府上的下人才知道三小姐回来了。
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接驾。
皇后身边的小顺子上前宣告圣意:皇上此番前来,是微服私访,只为拜访皇后双亲及家人,所以无需刻意招待,只需按姑爷的标准接待即可。
还在府衙值班的宋柄山得了消息,立即打马飞奔回宋府。
见了皇帝,把他半颗魂儿都吓没了。
他为官生涯中见过皇帝的次数也有许多,只有这一次是叫他意外、惊喜又忐忑。
皇帝虽说按姑爷的标准接待,宋柄山却恨不得将他当菩萨供起来。
圣上亲自降临,这是多大的殊荣啊!
真是连祖宗脸上都有光,要不是皇上不想声张,他恨不得将阖族的人都叫回来陪驾。
宋钰自穿越过来,在这府里待了有大半年的时光,乍一回家,感触良多。
十一年过去,家里的布局依旧没变,只是记忆中姿容青秀的三位哥哥都已蓄起了胡须,母亲眼角也多了一些皱纹。
一堆的侄子侄女过来磕头,宋钰不想他们太拘束,便说让他们一人叫声姑姑,她才给发红包。
那群孩子还是不太敢上前。
宋钰求饶似地看向大哥哥,“大哥,你快说句话呀。”
大哥哥捋了捋胡须,对孩子们道:“去吧。”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地叫着“姑姑,姑姑”,宋钰高声道:“排队,排队。”
竹息将早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将红包挨个儿发给孩子们,气氛终于热闹起来。
皇帝站在堂中,就如同一尊大佛立在这里,宋钰的父亲和三个哥哥都在朝为官,见着皇帝难免有些拘束不自在。
宋钰见公主已跟其他孩子打成一片,便将皇帝带去了自己的闺房。
这儿的一切还跟她走时那样,梳妆台上有一朵芍药花,是她曾经用油漆随手画就的,抽屉里还有她曾经画的小人画。
画上之人,自然是她现世里磕的cp。
抽屉只打开了一下,又瞬间关上了,不过皇帝眼疾手快看见了,他将画儿拿出来,醋生生地问:“这是谁?”
难道在和他成亲前,她就心有所属了?可为何这两张画儿画的不是同一个人?
宋钰有些头大,这该怎么解释才好……
她挠了挠头,“不瞒你说,这是我曾经在秘戏图上看到的两个人,我觉得他们很好看,就把他们画下来了。”
“你编也得编得像点儿吧,这分明就是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就不能……了吗?”
皇帝脸色变了又变,“你未出阁的时候,就看两个男人那个……的图?”
宋钰心虚地点了点头。
“大婚当夜,你还指着压箱底的画儿,问我那两个人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