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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他们在时间中追逐,一前一后,模糊,隐晦,朦胧,如两道流光,穿梭于更多的流光之中。三千三百三十三万道光束变幻,三千三百三十三万个世界飘摇,过去与未来尽在现在这一刻,可现在又是哪一刻?当下,现实世界在这时间的河流中反倒成了岸边葱茏生长的野草,一颗晶莹的露珠在野草锋利的叶片上凝结,曲折的光线透过水珠织成一片广袤无垠的光海,揭露出其中一个秘密—文明对于时间微不足道,像幻景,像戏剧,有会更好,但没有也无妨。在长长久久的你追我赶中,嬉戏般的两道流光时而相交,时而背道而驰,但看似简单的弧线与光轨,实际上却蕴含了极其复杂的对位—休回到20年前萨姆离开太阳系的那一晚,企图阻止萨姆前往比邻星;萨姆回到27年前休出生那一天,试图让怀孕的母亲流产。于是,休又回到21世纪的米却肯州,怀揣着同样的恶意谋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农妇。萨姆必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他又逆流而上找到了休的祖辈,尝试着为其中一代另寻配偶……从逻辑上来讲,一个人的自我之所以存在,全赖于诸多不可思议的巧合—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错,如果你的祖辈遇到的不是你血脉中的配偶,那么你就不存在—但同时,所有的巧合又是必然,正是因为那些祖辈一次次的相遇,才诞生出了当下这个“自我”而非我们注定无法感知的别的“自我”。两道流光,如两颗环绕着命运的卫星,兜兜转转之后仍是原地踏步。两人试图改变历史的行径以及改变历史带来的风险,让它们在时间的长河中不断对冲,不断抵消,永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