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真的不能代入角色,她的潜意识里,一直就是花非月,她固执地把自己定义为,第一次从从二十一世纪而来,而不存在真正的失忆,她取代了赫连月的位置。
“阿锦呢,你把他怎么了?”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上官兰卿去而复返是几个意思,难道……
“放心吧,他没死。”
赫连月心宽了宽,却听对方继续补充道,“但是,一会儿就说不准了。”
“可你,你不是喜欢我么,我希望你别杀他。”好吧,她承认,她恃宠而骄,讨价还价了。
兰卿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表情古怪,声音清冷的命令道:“好,如果你想要他活命的话,你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死。”
他眼中的杀意寒气迅速地聚集,赫连月浑身一愣,如坠冰窖,她护住肚子,害怕地往里面躲。
她懵了,昨天夜里深情的与她述衷情的人是谁?
今天的上官兰卿好陌生,哪有一丝痴情前夫的样子。
“不,孩子不是东方锦的,我清醒的时候就有了,我与他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你是我以前的相公,孩子自然是你的。”虽然才一丁点大,也许还没有心跳呢。她在求他,保护孩子,是任何一个母亲的天性。承认的时候,没有多大的犹豫。
“笑话,你离开我许久,谁知道与何人厮混,难道也要算在我的头上吗?”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漠与嘲讽,天人之姿,尽显刻薄。
“你……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呸呸呸!本姐姐多么洁身自好的女人啊,怎么可能乱搞男女朋友关系呢。所以,你分明是无凭无据地冤枉我。
他侧过脸,轮廓锋利,眸光暗黑而绝情:“待会我让神医给你拿药来,这个孩子不能留,你和东方锦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我想如何,便如何。”
啊!下胎?
话落,她噗通一下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你做什么?”明明心疼的要死,他却仍要装作心硬如铁的模样,强忍住不去看她。
他怕,但凡看她一眼,便会心软。
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
反正她没有恢复记忆,就让她恨着吧,恨总比不记得要好。
长痛不如短痛,就让他做这个恶人吧。
比起她的性命来,孩子显得多么的微不足道啊。
“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的孩子……”为何,听到他冰冷绝情的要她喝下堕胎药,她的心她的脑子像是要撕裂了一般。
“我已经决定了,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赫连月清泪滚滚,痛苦地捧住头,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渐进失控。
虽然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什么概念,但一想到会失去,赫连月便忍不住,她不知道伤心的是上官兰卿的态度,还是即将摒弃血脉相连的骨肉,一种无以复加的沉痛袭来。
“嘤嘤……”
她一直在哭,从清晨哭到黄昏,再哭到夜里。
兰卿就这么站着,僵持着,陪着她,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
她痛,他比她更痛。
后来,她哭昏过去了。
东方锦和华陀走进来,什么话都不说。
看着二人彼此折磨,每个人的心上都蒙上了沉重的阴霾。
没办法,他们都希望赫连月活着。
她已经一天滴水未尽了。
翌日,华陀端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瓷碗,神色凝重:“药煎好了,趁热吧。”
“嗯。”兰卿轻声应道,守在床边。
床榻上的人儿闻言,手指颤了颤,身体猛然瑟缩了一下,眉睫轻颤,表明她的害怕。
感觉到那浓烈的药味侵袭过来,赫连月条件反射似的缩成了一团,挤到角落里。
灌药,这个任务对他而言是煎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