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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掘墓人的独白
铁锹插进冻土的声音很刺耳,像钝刀割开旧伤。我跪在泥泞里,手套早就被冰水浸透,冻得指节发僵。掌心的血混着泥,在铁锹把上洇出深色的痕迹,和三年前盖棺时,指缝里渗出的血痂几乎一样。棺木露出来的时候,月亮恰好被云遮住了。我喘着粗气去撬棺盖,铁锁早就锈死,用蛮力扯断时,铁链崩开的巨响惊飞了树梢的夜鸟。木屑簌簌往下掉,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我却像闻见了熟悉的香水味,突然笑出声来。“你看,我又来见你了。”指尖触到棺底的绒布时,我打了个寒颤。布早就烂了,露出下面僵硬的轮廓。我伸手去探,摸到的不是记忆里温热的皮肤,是冰冷的、带着颗粒感的硬——他们说这叫尸蜡,是身体与泥土和解的证明。可我不要和解。我要你回来。实验室的灯亮了三天三夜。福尔马林的味道钻进骨髓里,我却觉得比教堂的熏香更安心。你躺在手术台上,苍白得像块玉,我用镊子夹起缝合线,一针一针缝补那些被岁月啃噬的缺口,动作比当年给你系领带时还要小心。“疼不疼?”我对着你紧闭的眼睛说话,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荡出回音,“忍一忍,马上就好。”缝合到喉结的时候,手抖得厉害。线穿歪了,扎进自己拇指里,血珠滴在你锁骨上,像朵骤然绽开的红梅。我盯着那点红看了很久,突然抓起旁边的手术刀,狠狠划开自己的手腕。血涌出来,我把伤口按在你心口的位置,看着那片苍白被染成艳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你看,我们又在一起了……”直到今早,我把你扶到轮椅上。你穿着三年前最喜欢的那件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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