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冷笑自慕云庭的嘴角蔓延开来,他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向天池问:
“天池,以你的聪明,应该已经知道我让你监视柳元杰的原因了吧?”
天池跟随了慕云庭多年,早已经熟知慕云庭的脾气,此刻看到慕云庭眼神里的冷意,就知道他心里其实已经怒极,忙跪下求道:
“王爷,属下不敢胡乱揣测您的心意,可是柳将军是和王爷、属下共过生死的人,属下相信他对王爷的忠心。”
“他对本王自然是忠心的,因为他自始至终都对本王的王妃怀着不该有的痴心!”慕云庭忽然暴怒,怒吼的同时,挥袖将桌上的茶盏书画全都扫到了地上。
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是慕云庭的话依然让天池如遭雷击,他恐慌地往前跪行了两步,仰脸看着慕云庭哀求道:
“王爷,此事非同小可,王妃……王妃不可能对王爷有二心的,柳将军这些年…….”
天池忽然说不出话了,他想起了当初柳元杰自告自身,令柳家一夜倾覆的事情,冷汗顿时布满了后背。
慕云庭狠厉地笑起来,他走到天池面前屈膝看着天池的眼睛说:
“明白怎么回事了吗?他做这一切都是本王的王妃,他爱本王的王妃到了骨子里,所以才肯舍弃一切。我给过他机会,甚至让自己的女儿认他做义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贼心不死。”
慕云庭眼睛里的怒火令天池感到一阵阵战栗,却无力说出更有用的话来劝说慕云庭。
慕云庭站直身子,轻轻抚了抚袍袖,然后冷冷地对天池说:
“明天晚上戌时末,你带柳元杰到这里来,就说本王在这里就此事审问王妃。”
天池大惊,哀求道:
“王爷,明天是柳将军大婚的日子,您看…….”
“本王让你去你就去,此事不得对任何人透露。你放心,只要你提到王妃,就算是刀山火海,柳元杰也会来的,更别提什么新婚之日了。”
慕云庭的声音不容置疑,说完就转身往外面走去。
天池颓然从地上爬起来,跟在慕云庭身后往门外走,看着慕云庭面色无异地走向玉笙阁的方向,天池难过得差点儿流下眼泪。
无劫和无介也意识到了异常,但是他们清楚慕云庭的规矩,所以并不敢问天池什么话,就匆匆跟在慕云庭身后走远了。
夜已深,心中煎熬的天池睡得并不安稳,睡在他身边的春草同样在暗夜中睁着眼睛,嘴唇紧紧地抿着。
“王爷,求你了,不要怀疑王妃和柳将军,不可能……”天池的梦话断断续续,却听得春草出了一身的冷汗。
使劲儿按着胸口许久,春草才镇定下来。
春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直到感觉身旁的天池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春草一边小心翼翼地穿衣服,一边悄悄回头看天池,见他始终一动不动,这才放心地往门口走去。
可是,就在春草走出卧房,手刚摸到正厅的门栓的时候,天池在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臂。
夫妻二人就这样默默地在黑暗中对峙着,许久之后春草开始轻声哭泣起来。
天池含泪把春草抱回卧房放在床沿上,搂着她的肩膀说:
“王爷今晚就住在玉笙阁,你现在过去,只会让王爷连我也一起怀疑起来。”
春草哭出了声,伏在天池肩头轻声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王爷到底要你做什么?”
天池摇头,哽咽着说:
“王爷有过吩咐,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说,你不要担心,我相信王妃身正不怕影子歪,一定可以平安度过此劫的。”
天池这样说,等于是告诉了春草事情重大,而且和程雪心有关。
春草不再追问,和天池相拥着不眠到天亮。
天池临离开院子的时候还低声嘱咐春草今天哪里都不要去,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惊慌。
春草听话地应了下来,可是天池的身影刚刚消失不见,春草就换了衣服,转身从院子的侧门快速离开了。
庄亲王府今天热闹异常,内院里到处都是各府的女眷。春草走到玉笙阁门口,守门的婆子忙迎了上来,听说春草要求见程雪心,忙笑着说:
“王妃一大早就和王爷一起去了墨韵堂,武安侯和侯夫人今天来拜会任老先生和姚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