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法脏,大概就是收贿赂办的事情属於是帮人逃脱违法犯罪之事。
义脏,大概就是做的事情不一定违法,但是给人开方便,给人谋利益————
两者,自也有区別。
“李中丞,你直白说,你说————当罪不至死吧?”秦檜显然很急,哪里有心思与李纲这么细致去掰扯法条。
“几十万贯,按律法来说,怎么都是弃市!”李纲答了一语。
弃市,就是杀了之后,丟在闹市,曝尸示眾————
“胡说,你胡说!定是你主持修撰《燕律》改的!原本定不是如此!”秦檜双手在空中乱挥。
“旧宋之律例,条文所载,就是如此,只是昔日————少行而已————宋律条文,本也从唐律,唐律也是如此————怎能是我临时改的————”李纲耐心解释。
秦檜当场一愣————
就看李纲脚步稍稍后退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
自有那御史台的衙差带著枷锁绳绑往前来————
李纲也是一口气在嘆:“且先到御史台再说吧————还待三法司会审————”
“死了死了————这回我竟是真就.不了?我————乃宰相啊————何以因为一些钱財而亡?岂不千古笑话————”
秦檜已然是那魔怔的模样————
李纲无言,只是稍稍让了一下,让出台阶,衙差上前就去。
枷锁绑缚,秦檜倒是並不挣扎,他脑袋里自还是求生之事,一语来说:“李中丞,还请快快回去知会我家娘子,此事,拜託了,快去快去————”
“这是应该!”李纲点著头。
那枷锁一上,绳绑倒是没来,衙差们稍稍一推一拽,秦檜脚步自也在动。
只听得秦檜不断在说:“李中丞,可一定要派人快去,一定要知会我家夫人,快啊!”
“唉————”李纲点著头,真就吩咐一衙差:“出得宫门,你就去办此事!”
“是!”衙差也点头。
“定当重谢!定当重谢啊————”秦檜带著枷锁,竟还与衙差躬身。
李纲,其实没眼看,只觉得秦檜这般模样,有失圣贤体面————
如此,便就去也!
那边,燕青已然坐在了御史台的公衙堂之上,吃著茶,等著李纲带人回来,交接之事,还不少,李纲也还得去拿一人————
王次翁,此辈,好似最近刚刚吏部出了公文,要升任中书舍人!
今日,此辈家中,定是门庭若市,高朋满座,把酒言欢不在话下,便是双喜临门,既升高官,又搬新宅。
许也是昔日里那汴京城中给诸多达官显贵送菜的商人所想,这些高门大宅,总是要有新主人的,这上好的千挑万选的菜,总是有人要吃的————
却不想,晚宴还没开始,御史台的差役就拿著枷锁上门来了————
一时间,自是鸡飞狗跳,那些刚才还满脸是笑的高朋们,瞬间作了鸟兽散去,避之唯恐不及,生怕牵扯上身————
当今天子,杀人可不眨眼。
李纲自是忙碌非常,只管不断接收燕青送来的诸多人证物证,事毕,燕青拱手:“李中丞,那我就告辞了————”
李纲抬手留了一步,嘆息一语:“我实无能也!”
“李中丞何出此言?”燕青不解。
“这御史台————这御史中丞,我也当得有好些日子了,真是尸位素餐!
唉————愧对天子信任啊————”李纲真有几分失落。
燕青一语:“许陛下就是此意,我做查探之事,你做案牘之事,如此,皆不美哉?”
“嗯?真是如此?”李纲倒是心中一震。
“这不挺好?哈哈————当真去也,中丞不必如此————”燕青再拱手,转身去也。
李纲却自己又摇了摇头,依旧苦脸,自己嘟囔:“御史台,不该如此!当是我之无能————”
